酚酞鱼

*inspired by 欧·亨利的短篇小说《忙碌经纪人的恋爱史》

*及GOT7《POISON》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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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mbam是整条华尔街最精明的人。

大家都这么说。任凭交易所的电话像出了毛病似的不断作响，传真机雪崩般吃吃吐着文件，电脑屏幕上所有数据痉挛般地抖动，bambam总是优雅得如同他不离身的金边眼镜。

他的西装总是那么一丝不苟。即使他倔强地选择了明黄色或水蓝色那样跟交易所格格不入的亮眼的颜色，他也会把西装的每一个褶子烫平，裤脚总是在刚刚好的位置，让他在办公椅上翘起二郎腿时能刚好露出纤细的脚踝。

“噢！有谦，早上好！”

久违地让目光离开跳动的数字和桌面上的文件，bambam一抬头，出现在他办公桌前的一张阴郁的面孔吓了他一大跳。

“如果您将13点也纳入上午的范围…那么好吧，早上好。”bambam的秘书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怎么了？”bambam察觉到发生了些什么，毕竟他可是全华尔街最精明的人。他合上钢笔的笔盖，从办公椅中将身体前倾，对上金有谦的双眼，想要从他澄澈的目光中找到一丝线索，可是该死的电话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bambam为难地瞥了一眼，却还是认为眼前的事情更为重要。毕竟他的秘书情绪低落的几率比美股熔断的几率还要低那么一点点。

平时他总是精神抖擞地从股票行情自动收录器那儿跳到电话机旁——交易所的地面好像被烧得滚烫的热锅，所有人都像蚂蚁一般忙得跳脚，可只有金有谦，什么时候都像在跳一段精彩的脚尖舞，即便有时他带到bambam办公桌前的，并不是多么好的消息。

“噢对了！我们昨天做空的太平洋铁路…”

bambam一拍脑门，“难道是那个！”

金有谦从臂弯里递过来一个薄薄的文件夹，“放心，跌了，都在您的预料之中。”

bambam长出一口气，金有谦轻轻鞠了一个躬，便离开了bambam的办公室。这时电话那头的主顾终于到达了忍耐的极限，电话机安静了下来。精明的bambam决定先点上一个三明治——毕竟已经过了说早安的时间，至于电话嘛，有急事的人是不会放弃打第二次电话的。如果不是急事？纽约的交易所不存在这样的情况。

把桌面上的文件拢了拢放到一边，腾出一个就算酱汁滴下来也不会让自己额外加班的安全空间，他只用了两秒就找到了那个最常用的电话号码，用黄色的便利贴贴在桌面最显眼的位置——虽然那个位置偶尔也会被一些无聊的文件覆盖。精明的bambam不会允许自己在摄取能量这件事情上花太多的时间。

但与那张黄色便利贴同时映入眼帘的，是一份包装在精致饭盒里的午餐。它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这里的？

bambam捧起那份盒饭，刹那间动弹不得。因为他突然感觉到窗口飘进来一股迷惘又失落的气息。

这个气息是属于金有谦的。是的，只属于他。

他曾经爱用宝格丽一款奶香味的香水，却在某一天觉得那太幼稚了，又挑选不到合自己心意的香味，索性放弃了喷香水这个行为。和香水一同被放弃的，还有冰可可饮料。他开始和冰美式打交道，也是从放弃香水的那一天开始的。

在一整个交易所各式各样古龙水的气息中，金有谦那没有气息的气息显得格外突出，偶尔会让忙碌的bambam也不得不去在意。

他此时就在隔壁的办公室里，隔着一扇玻璃门，一台传呼机的距离。bambam只要按一个按钮，他就会踩着踢踢踏踏的脚步进来。

“天啊，我必须现在过去。”bambam忍不住说出声，“我不明白为什么早不去做这件事。”

他腾地站起身，身后电话机再次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或许是那位倒霉的有急事的客户打来的第二次的电话。

真的抱歉，可是眼下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急了。

bambam砰地把门打开，“金有谦先生！”他匆匆地说，“我只有一点时间，我用它来跟你说几句话。你可以做我的，额，丈夫吗？我知道这很唐突，或许它应该被准备的更加浪漫，很抱歉，我没法用普通的方式与你谈恋爱，可是我真的很爱你，这是我短短不足三十年的生涯中最为确定的事情了——比我做空那支期货时还要确信！请你给我一个答复，天啊他们又在给我打电话了…”

“天…你在说什么？”金有谦从椅子上站起来，瞪大眼睛看着他。

“你不明白吗？”bambam着急地说。他扶了扶那副金边眼镜，“我想和你结婚，请问你是否愿意？我早就想要这么做了，所以当我腾出了一点时间，我就急匆匆地来跟你说了。我错过了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精致的盒饭和抢购一支股票的机会——该死的，哈维先生这次恐怕不会轻易饶了我……但我知道这一切都不重要，金有谦先生，我急切地想要告诉你我的心意。那么…你愿意吗？”

那位一向快乐又精神、今早却意外地有些阴郁的秘书脸上写满了诧异的神色，紧接着那双眼睛又被泪水填满，他轻轻扬起头，不让那些那些孩子气的液体落下来。之后，他愉快地笑了，伸出手覆上他上司的脑袋，任谁看这都是个过分大胆的举动。好在纽约的交易所没有闲人有时间将目光透过玻璃落到这两个人身上。

“我现在明白啦，”金有谦笑着说，“这工作让你忙昏了头，竟什么也不记得了。难道你忘了吗，bambam先生？我们昨天晚上九点二十分，在街角的小教堂举行过婚礼啦！”

“噢，顺带一提。如果您现在去把我准备的爱心便当充满感恩地吃下去，我就原谅您是整条华尔街最笨的笨蛋！”